十年夫妻第1章  十年夫妻是路人精选章  

我与夫君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夫君‘怜惜’我十年无所出。硬要我过继他寡嫂的儿子。

我不同意。他说：“曼娘，我自是惜你怜你爱护你，你看我十年如一日宠爱你。

便是无子也为你挡下母亲的苛责。如今只是给我们留个摔盆的后人你也不愿意吗？”是，

十年如一日假装爱我。如今也到了揭开真面目的时候。1我与夫君成婚那日，他曾执我手，

在红烛高照下郑重起誓：“此生唯曼娘一人，绝无二心。”我信了。十年过去，我无所出，

婆母日日冷眼，族中长辈明里暗里劝他纳妾，他却始终握着我的手，温声安慰：“无妨，

我只要你。”我感动得落泪，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女子。直到那一日。那日，

夫君突然牵了那孩子到我面前，温声道：“曼娘，我们过继承儿吧。”我怔住。

夫君堂哥八年前意外离世，留下寡嫂，姓柳。生得纤弱娇柔，一双含情目中总有泪光，

我见犹怜。她有个儿子，年方七岁，是遗腹子，名唤柳承。他见我沉默，

又柔声哄道：“我自是惜你怜你爱护你，你看我十年如一日宠爱你。

便是无子也为你挡下母亲的苛责。如今只是给我们留个摔盆的后人，你也不愿意吗？

”我抬眸看他，他眼底的温柔依旧，可我却忽然觉得陌生。十年如一日假装爱我，

如今也到了揭开真面目的时候。我笑了，缓缓点头：“好，夫君既想要子嗣，我便替你张罗。

”他面露喜色，以为我终于妥协。可第二日，我便命人抬了十八顶花轿进府。十八房小妾，

个个如花似玉，年轻貌美。其中，单单像他寡嫂柳氏的，便有七个。

等夫君闻讯赶来站在厅中，看着满院子的莺莺燕燕，脸色铁青。“曼娘！你这是做什么？！

”我端坐主位，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笑道：“原先是我善妒，我改。夫君不是想要子嗣吗？

我替你纳妾啊。”他气得发抖，指着我怒斥：“荒唐！我何时说要纳妾？！”我抬眸，

笑得清浅：“你不是喜欢柳氏那样的吗？我替你找了七个，够不够？”他脸色骤变。

2那年春宴，我失足跌入湖中。湖水冰冷刺骨，我挣扎着下沉，意识模糊之际，

一双手臂将我捞起。是周青砚。他浑身湿透，衣襟散乱，而我衣衫单薄，几乎半倚在他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肌肤相亲，名节尽毁。父亲震怒，可事已至此，只能将我许配给他。

周家不过是耕读之家，虽有些才名，却无实权。而我出身世家，父兄皆在朝中任职，

这门婚事，本不该成。可周青砚跪在我父亲面前，郑重承诺：“此生唯娶曼娘一人，

绝不负她。”父亲见他诚恳，又顾及我的名声，终是点了头。新婚夜，红烛高照。

我端坐在喜床上，听着门外宾客的喧闹声渐渐散去，终于，房门被推开。“夫人。

”夫君的声音温润如玉，带着几分醉意。他挑开我的盖头，我抬眸，正对上他含笑的眼。

烛光下，他生得极好，眉目如画，气质清雅，不愧是周家最得意小子。我羞涩一笑，

却见他怔住，眼底闪过一丝恍惚。“婉……”他低喃了一个字，又猛地回神，

笑着执起我的手：“夫人，夜深了。”我心头一跳。婉？夫君醒来，见我坐在床边，

神色冷淡。他有些心虚，柔声问：“夫人，昨夜我可有失态？”我淡淡一笑，

没有捅破子虚乌有之事：“夫君醉了，一直喊着‘娘’。”他脸上露出清朗笑意道：“娘？

夫人听错了吧？我喊的怕是‘曼娘’……”他温柔挽起我垂下的发梢：“日后在房中，

我便唤你曼娘可好？”“随夫君喜欢便是，今日还要去拜见父亲，夫君快些吧。”按礼俗，

第二日清晨新妇需向夫家长辈敬茶认亲。我梳妆整齐，随夫君去了正堂。周家是书香门第，

族中长辈皆在座，夫君一一为我介绍。“这是大伯父，

这是大伯母……”轮到一位年轻妇人时，夫君的声音忽然顿了顿。“这是堂嫂柳氏。

”我抬眸看去，只见那柳氏生得极美，肤若凝脂，眉目含情，一身素色衣裙，

衬得她如弱柳扶风，楚楚动人。我福身行礼，却敏锐地察觉到夫君的目光，

在柳氏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柳氏亦微微低头，耳尖泛红。后来，我才知道夫君与柳婉，

本是青梅竹马。若非柳氏早早嫁给了他的堂兄，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本该是她。

我的出现，不过是阴差阳错。3若是在婚前，

我便知道周青砚心里装着柳婉……我必定拼着出家，也绝不嫁他。崔家的女儿，

宁肯青灯古佛一辈子，也绝不做别人的替身。可偏偏，我知道得太晚。……我已经嫁了。

崔家世代清贵，最重名声。刚成亲便和离？父亲会第一个打断我的腿。母亲会哭着说我不孝。

族中姐妹会因我蒙羞，日后议亲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我不能这么干。我坐在窗前，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眉目如画，却透着一股冷意。若是高嫁，也许还没这么松快。

高门大户规矩多，婆婆刁难，妯娌算计。夫君若是心里有人，我连置喙的资格都没有。

可周家……不过是个耕读之家，若非我崔家扶持，他们连翰林院的边都摸不着。我下嫁，

他们该供着我。再说……柳婉已经成了他***。再是青梅竹马，再是念念不忘，

她也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周青砚再疯，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染指自己的堂嫂。我忍了。

他醉酒喊柳婉的名字，我当没听见。他看柳婉的眼神格外温柔，我视而不见。婚后，

我倾尽娘家之力，助他青云直上。他善诗文，我便请父亲替他引荐翰林院的学士；他缺人脉，

我便让兄长带他出入朝中宴席；他家中清贫，我便用自己的嫁妆替他打点。

他甚至……偷偷资助柳婉的儿子读书，我也只淡淡一笑：“夫君真是重情重义。

”他以为我蠢，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只是……懒得计较。十年间，周家从寒门小户，

一跃成为翰林清贵。而他，也始终守着诺言，未曾纳妾。人人都道：“周大人情深义重，

十年如一日，独宠发妻。”我也曾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夫君不喜也给了我体面。

4周青砚拉着我进了一旁的院子。他素来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阴沉如水，眼底压着怒火，

声音却极力克制：“曼娘，你这是做什么？”我慢条斯理理了理衣衫，闻言抬眸，

故作惊讶：“难道夫君不喜欢？不如送走换?”他额角青筋跳了跳，咬牙道：“不用换，

立刻送走。曼娘，你知道我不是这种人，我的心只给了一人.........”我懂，

心给了柳氏，人，给了我。我合上账册，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

轻轻吹了吹浮沫：“夫君莫急，先喝口茶消消气。”他一把夺过茶盏，

重重搁在桌上：“曼娘！我说真的，我不要，一个都不要，我只要你。”当他的挡箭牌。

我微微倾身，目光真诚：“夫君，我知你只爱我一人。可婆婆日日苦口婆心劝我，

说周家子嗣为重，要我大度些。”我学着婆婆的语气，捏着嗓子道：“‘砚儿是独苗，

若断了香火，你担得起吗？’‘你既生不出，还不许别人生？’‘善妒可是七出之罪！

’”周青砚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幽幽叹息：“我思来想去，与其让婆婆整日念叨，

不如主动替夫君张罗。横竖夫君心里只有我，便是纳了十八房，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我冲他眨眨眼：“为了繁衍子嗣，还请夫君……努力一把？”他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

这些话，的确是他母亲日日在我耳边念叨的。往***便是劝着我听过就算了，不要放心上。

如今被我原封不动还给他，他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憋了半晌，

他只能硬邦邦道：“我不需要！”我惊讶：“夫君竟不愿为周家开枝散叶？

那婆婆问起来……”他面色不快地打断我：“我会和母亲说清楚！”我点点头，

体贴道：“也好，那这些美人……”他斩钉截铁：“今日就送走！

”我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我特意挑了七个像柳……”他瞳孔骤缩。我适时住口，

转而笑道：“像‘流云轩’的头牌姑娘，听说夫君最爱听她的曲儿。”他脸色青白交加，

最终拂袖而去。当夜，他宿在了书房。婆婆得知我要送走妾室，

连夜杀到我院里骂我“不识大体”。我恭顺地听完训斥，转头就把那七个像柳婉的，

送到了婆婆院里。“母亲既心疼夫君，不如亲自教导她们规矩？

”5将人送到婆母那边的第三日，我正倚在窗边修剪花枝，丫鬟匆匆进来，欲言又止。

“夫人……昨夜吃了糕点之后，大人宿在了西院。”我指尖一顿，剪子“咔嚓”一声，

一朵海棠坠落在地。“哦？哪一房？”丫鬟低着头，

声音细若蚊蝇：“听说是……柳月、柳莺、柳雪。”我笑了，这药的确有些用处。……果然，

是那三个最像柳婉的。午时，周青砚踏进我院子，脸色青白。“崔曼娘！

”他很少连名带姓叫我，看来是真气急了。我放下绣绷，

温柔抬眸：“夫君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可用过午膳了？”他一把扔掉我的绣棚，

一只手掐着我的下巴：“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微微蹙眉，目露困惑：“夫君在说什么？

妾身不明白。”他甩开手，背对着我，尴尬又强硬地要个借口：“那七个像柳……像堂嫂的，

你故意送到母亲院里？”我恍然大悟，随即委屈地咬唇：“夫君冤枉我了。是母亲说，

要亲自教导她们规矩，我这做儿媳的，怎么敢否决？”他转身死死盯着我，

似乎想从我脸上看出破绽。我任由他看，

眼底适时浮起一层水光：“今早听说夫君宠幸了她们……我难过得要死呢。”他怔了怔，

我趁机依偎过去轻声道：“可转念一想，夫君喜欢就好。毕竟……子嗣要紧。堂哥那儿吗，

总要给他留个后........如今你可是翰林清贵，可不能落人口舌。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半晌，才生硬道：“曼娘，我……”我打断他，

笑容温婉：“夫君不必解释。我既嫁了你，自然事事以你为先。也请夫君，

努力些.......”说着，我掩面离开。当晚，他又去了西院。我坐在烛下，

听着丫鬟的汇报，唇角微勾。……男人啊。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诚实得很。况且，

柳氏与他永远都无可能。比起前程，女人，算得了什么？可几日后，婆婆终于忍无可忍，

冲到我院里拍桌子：“那三个小蹄子！整日妖妖调调，成何体统！

”我温声劝道：“母亲息怒，她们不过是……学得快了些。”婆婆气得发抖：“今日就送走！

”我为难地蹙眉：“可夫君似乎……挺喜欢的。”婆婆一噎，随即咬牙切齿：“那就留下，

但别再让我看见！”我乖巧应下。转身出门时，我听见婆婆低声咒骂：“狐媚子！

跟柳氏一个德行！”我脚步一顿，笑意更深。……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6其实，

婆婆一直都知道。她知道周青砚心里装着柳婉。当年我落水，周青砚救我，

众目睽睽之下肌肤相亲，婚事不得不成。婆婆起初是欣喜的……崔家势大，攀上这门亲，

周家便能扶摇直上。所以她默许了这场婚事，甚至在我过门后，对我百般讨好。“曼娘啊，

砚儿能娶到你，是我们周家的福气。”她拉着我的手，笑得慈爱。那时候，

我以为她是真心喜欢我。直到婚后第三年，我依旧无所出。婆婆的笑容渐渐淡了。

她开始明里暗里敲打：“砚儿是独苗，若断了香火，可怎么是好？”我低头喝汤，

假装没听懂。后来，她索性不再遮掩，当着我的面叹息：“柳婉虽是个寡妇，

但好歹生了个儿子……”我抬眸看她。她自知失言，讪讪地住了口。可自从夫君提出要过继，

柳婉来周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来，婆婆都特意安排她和周青砚“偶遇”。我冷眼旁观，

看着婆婆的算计……她让柳婉的儿子拜周青砚为师，美其名曰“教导侄儿读书”。

她借口柳婉针线好，让周青砚的衣裳都交给她缝补。她甚至……在周家的家宴上，

故意把柳婉的座位安排在周青砚旁边。她想撮合他们。她想让柳婉的儿子，

名正言顺地成为周青砚的嗣子。所以，我纳了十八房妾。七个像柳婉的，

我特意送到婆婆院里。她不是喜欢柳婉那样的吗？我让她看个够。可到底人多是非多，

婆婆再次冲到我院里，脸色铁青：“崔曼娘！你安的什么心？

那几个小妾日日在我那吵闹........”我一脸无辜：“母亲不是喜欢柳婉那样的吗？

”“我特意挑了七个像她的，孝顺您呢。”婆婆气得浑身发抖：“你！你！